荠荠菜,如果名字后面没有个“菜”字,在很多人眼里,她就是关中地区常见的一种野草!
谁都不会播种,但每个春天,她都会神奇般地如约而至,在还有几份寒冷的春天,早早地把头探了出来。当人们沉醉于桃花绯红、梨花如雪时,她却又冷不丁地把大地妆点出一坨灰白。
其貌不扬的小白花,下面是一绺三角状的果实,稀稀落落。干瘪的叶片绿中带着几份血红,扒着地面,周边长着细细的小刺,就像农家孩子被寒风吹得逡裂的面颊。在我的记忆里,好像从没有见过有倒下的荠荠菜,纵使田埂上,牛羊以及孩童来来回回从她身上踩踏过,她总像没有察觉似的,倔强的挺着。这旺盛的生命力,却也像极农家后生,各个都有股粗糙又坚韧的气质。
在我小的时候,为了养活我们姐弟四个,母亲几乎承担了家中所有的农活。只有在周末,父亲才能回家,帮助做一些母亲体力无法完成的活计。而父亲的主要职责就是上班下乡,并带着我和哥哥常挤在他们单位分的宿舍,照顾我俩的生活起居。
记忆中的冬天,父亲生起的小小蜂窝煤炉子,好像只能熬出苞谷糁,煮熟没有油水的挂面条。偶尔有几块红薯,那绝对是限量版的!直到有一次,我去伙伴家玩耍,尝了几个他妈妈包的鸡蛋荠菜饺子,我才发现小小蜂窝煤炉子竟能将荠荠菜烹得如此美味,那独特的鲜香,深深地刻进了我的味蕾,那绿绿的野菜碎印在了我的脑海中,如今每每想起,还会情不自禁地口中生津。
因为口罩的原因或是城市生活节奏太快,妻子小王习惯了网上团购买菜。昨晚,她竟然团购了一大袋子荠荠菜!当她兴奋的把这些支愣着的丑丑的绿菜拿出来,说要给我们包顿饺子时,女儿立即回应:我不吃哦,看着都不好吃,跟青草一样!而对于近期常被妻子责怪痛失做饭本领的我,却心甘情愿地和她一起忙活起来。摘菜半小时、清洗十分钟,再在开水中焯2分钟,眼里、鼻腔里就满是童年的回忆……
和面、切菜,调拌、擀皮……一道道复杂的工序后,一盘热气腾腾的饺子就端上了桌。
不急着开吃,凑近就好!泥腥,草腥,田埂上撒欢的伙伴……,放一粒在嘴里,轻轻一嚼,记忆里的味道就蔓延了开来。
风卷残云,幸福满足!
作者简介
李云州,高级教师,高级家庭教育指导师。爱教育,爱孩子,爱生活。偶尔用文字捕捉美好,记录感动,以涵养心灵,愉悦自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