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比骨头好啃的肯定是书。这本《世界尽头的咖啡馆》,费牙口的部分,我就囫囵着吞,精啃肉嫩易尝出味道的,譬如这段:
“我们身边很多人,整天盼着退休,他们总是说,等退休了就可以做想做的事了。要不了多久,我们自己也会去憧憬这种几乎被神化了的未来。等到退休的那天,我们再也不用工作了,而是可以把时间花在想做的事情上。”
妥妥的,是在说老洪。老洪无数次地在我面前规划他的退休生活,无数次表示出对上班对工作的倦怠……但是我不能像约翰的朋友们对他进行灵魂拷问一样对待老洪,而是蛊惑他,这恰好对应小说中的另一个问题:“为什么人们把那么多时间花在准备工作上,而不是直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。”对大多数人来讲,肯定是为了赚足钱,谁不知道理想丰满,现实骨感,超现实的事,普通人不敢去做,普通人得先把钱包弄鼓鼓的,才有底气。
所以我在他挣钱的能耐这事上,做足戏份,放大他的荣耀,虽然他拿工资和周围人一样,并不比别人多个千儿百儿的,但是,当他告诉我发了多少钱的时候,我会放出一股彩虹屁来熏他。给单位干活,一年奖评一次,还未必轮得上,那就在家里,天天给他奖评,发小红花,重视他挣钱的能力,打压他退休的念头。
他必须好好工作,赚钱,为过上理想的退休生活。赚钱的过程自己并不喜欢,甚至痛苦,麻木,每天遵循相同的模式,较之实质性的工作,部分精力需耗在人际处理上,扯皮,推诿,磨叽……在《世界尽头的咖啡馆里》,外国人安妮通过不断购物,通过买东西来弥补心中的空虚,咱们的人则用酒精做短暂的麻痹。老洪不好酒,他是通过间歇性的暴躁反应和爆粗口来释压。
生而有幸,是一个女的,让我可以不用那么拼,而是躲在一个男人栽下的大树下乘凉。
应该是从儿子考上大学的那天说起,之后,在通往退休的路上,基本上每天都有做我想做的事的机会。
前几天,我对九说,等到我退休了我要怎样怎样,九说,你现在不就等于退休了吗?
我还是有班上的。我这个班儿,可让老洪羡慕了,但是没办法,性别使命,各有分工。他是男的,他就得让我依傍。其实,在我做我喜欢的事之前,一些不喜欢的事,我也做啊,譬如,洗衣做饭收拾家务,这些我不喜欢的事,我要做一辈子呢。
其实,我喜欢做的事,实在是太简单不过。如果把欲望摊大,我真算不上成功的“做想做的事”的人,和退不退休没关系,和能力有直接关系,关于打拼的能力考验,需要时间和机遇,都不如依附某人来得更容易和更爽快,当然,这是有代价的,代价就是,缩小你的欲望,接地气的欲望和遥不可及的妄想,我选择前一项。
还有一点,你所依榜的这棵树,必须从小就是棵正能量的树苗,寻树之前,需谨而慎之。得树之后,树上个别的粗糙碍眼之物,需无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