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有时抬头会被天空吸引。天空就像一个巨大的穹顶,我会想象我们都是某个电子游戏中的人物,或许连npc都算不上,只是最平淡也最重要的背景板。当天空是纯蓝色的时候,凝望着天空就好像在俯视着看一片海,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瑕疵。如果是灰白色的天,我会心里指责这个电子游戏负责美工的人员今天偷懒,连给天空上色都懈怠了,但是转念又想到"even the absence of beauty is beautiful (from Language Art Class lol)" 的时候又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。而驰骋云海时这感觉更加强烈,作为地球人平时只能抬头仰望天空的那种无力感一下子烟消云散,因为那样立体感的云,居然就在窗外,我的视线跃出飞机的舷窗,在棉花糖般轻盈、柔软的云彩上跳动,好像可以弹出这宇宙来到无尽的真空,只有寂静的声音不断回旋。
坐飞机时常常有这种感觉,但奇怪的是越长大,坐飞机的次数越少,(更可惜的是小时候坐飞机几乎都是长途,除了会对飞机上可以看电影很兴奋以外其他都不怎么记得了,大概一直在睡觉)。五六岁时几乎游遍全欧洲,最近的法国每几个周末就会开车去一个大超市采购食物,印象最深的是超市旁的一家中餐店,以及那里的一个牙医诊所,爸妈总威胁我糖吃多了就把我带过去。
关于西班牙的记忆是和父母游街走巷,那里的海鲜饭很好吃,以及很晚的时候一起去看flamingo舞蹈,舞台上鲜红色的裙摆伴随着轻快的快板(我也不太记得这是什么了?看着好像是快板,结束了还缠着爸妈给我买了一个),当时对于一个小孩还是很晚了,就记得那个剧院很温暖,我们去的时候稍微有些迟了,匆匆赶去的,落座后没多久我就睡着了。
关于比利时的记忆是城市中心有一个很美丽的大广场,被花卉精心点缀着,还有布鲁塞尔的小于廉(撒尿小男孩的铜像),小学时学到一篇关于他的课文时心里暗暗激动,想着自己居然亲自见过。比利时不负巧克力王国的盛名,这段记忆是妈妈帮我补充的,因为我早就忘记,“你小时候去那种糖果店,一点都不腼腆,会跟店员很自然地互动,他们可能没怎么见过中国小孩顺畅地说英语,会夸你很可爱很厉害,然后送你一点巧克力。当时我觉得你吃这些送的巧克力就可以被喂饱了。”
关于瑞士的印象好像被无数零碎的记忆填充,比如好多好多次去最好的朋友Naomi家里sleepover,和她的爸爸妈妈哥哥妹妹也很熟,她妈妈是日本人,我还记得做的炒饭特别好吃,我和Naomi一起泡澡完之后看着自己的手指皱巴巴的,开玩笑说像老奶奶的手指,然后一起弯腰看谁的头发垂下来更长。她的妹妹很可爱,小小一团,叫Maya。我们有一次看一部电影,开头女主角在泳池边,我说她救了另外一个比较mean的女生,Naomi一脸诧异地问我怎么知道的,其实我和她估计早就看过这个电影了,我们还经常一起在地毯上玩xbox的just dance,有一年圣诞假期也是在她家里过的,因为我爸妈要去米兰,她的爸爸在壁炉边坐着,问我他说的中文标不标准。她家阁楼有一个白色钢琴,当时叫她弹给我听,由此在回国之后也生出了学琴的兴趣,虽然至今技艺不精。